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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讲坛 | 芮必峰:传播研究中的身体视角——从认知语言学看具身传播

发布时间:2021-04-13

3月22日,名家讲坛第一讲邀请到安徽大学pg电子直营 芮必峰教授,他主讲的题目是《传播研究中的身体视角——从认知语言学看具身传播》


芮必峰老师首先给同学们介绍了语言学领域的两次研究范式转向。接着,他将语言学和传播学、AI技术相结合,指出目前的研究停留在“离身观”的层面。然后,芮必峰老师讲述了具身传播,以及交流的无奈与共识。最后,他阐述了离身观和具身观的辩证关系。以下是对本次讲坛内容的梳理。



近三年来,身体问题被引入传播学界。在这背后,一方面是人工智能的发展,新技术发展增加了身体的能量,同时也使身体在新技术中对象化。另一方面,也受到法国后现代思潮影响。


一、认知语言学所引领的认知科学的具身转向

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开始,在语言学领域里面有两次大的研究范式上的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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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语言学研究范式转向

第一次转向和乔姆斯基语言学密切相关。行为主义心理学将人的感知、理解还原成刺激反应,其哲学根源是经验主义。而认知心理学开始重视人的内心,即如何整理、表征来自外部世界的刺激,在哲学层面上转向理智主义。乔姆斯基的形式语言学也加入到认知心理学中,成为反行为主义语言学的重要一脉。

 

乔姆斯基语言学反对斯金纳的语言学。斯金纳认为语言是人习得的过程。但乔姆斯基认为,外部世界给人的知识是有限的,而人的语言生成机制是无限的。乔姆斯基因此提出“转换生成”的说法。他发现了语言当中的各种句法。句法是人类理性的核心,掌握了句法便能不断转换生成各种语言,而语音、语义等等都是次要的。

 

然而,在客观化的层面上,经验主义和理智主义殊途同归。形式理性是语言学家建构出来的。形式将它客观化、对象化。这种理智主义客观化引起了莱考夫的批评。也就是把人类所建构的存在于语言内部的(所谓“语法规则”)总结出来、形式化以后,再把它对象化、客观化,也就是把我们(认识主体)和它切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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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语言学研究范式转向

第二次语言学的研究范式转向,和莱考夫和约翰逊相关。他们针对乔姆斯基的形式语言学向他发难。他们认为肉身和世界的结合不可分,而不是像乔姆斯基一样,将总结出的语言规律转换和人类肉身隔开。莱考夫认为语言是身体的隐喻,即肉身最初和世界打交道的原初的关系,默默地和世界相会。

 

语言学方面的具身实在论认为,依靠我们身体的默会,在我们身体和外部世界的二者下,共同建构出概念范畴。



二、传播研究及AI技术中的离身观

过去的传播研究建立在离身观的基础上。离身观有两个方面:从经验出发的行为主义离身观和乔姆斯基的理智主义离身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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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播研究的离身观

传播学的传递观和行为主义离身观类似,例如早期传播学的魔弹理论。在行为主义看来,接收者完全是对象,传播者完全是主体,主客观彼此对立,传递观把经验对象化了。

 

符号互动论是对行为主义刺激反应论的部分纠偏。它在“刺激”和“反应”中增加了“解释”的环节,即,在接收二者间增加了理性的成分。但其实还是在寻找二者都是对象的平衡。

 

传播学的仪式观和乔姆斯基语言学类似。它将人类后天建构的仪式、文化、话语加以对象化和客观化,再来分析人类的传播现象。

 

在这样的背景下,具身传播是对过去传播学研究的反思。这也是具身传播提出的根本原因。

 

经验主义和理智主义,九九归一,变成了日常生活中的隐喻。说话人将思想与意义(物件)置于词语(容器)中,将它们(顺着管道)传送至听话人,然后由听话人将思想/物件从词语/容器中取出。这个“管道隐喻”左右了整个传播学的研究,具身的角度就是重新换一个思维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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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技术中的离身观

人工智能分为老式和新式。老式的计算机追求一种计算逻辑,和乔姆斯基语言学类似,通过形式的归纳总结去表征世界,以不变应万变,是理智主义的。而新式人工智能是依赖语料库,模拟大脑的运算,是经验主义的。


老式计算机很难通过转换生成的规则,自上而下地包含千变万化的语言现象。而新式计算机也存在“过度离合”的问题。因为统计学的数据,新型计算机可能会提取出一些边缘的、不是语言规定出的属性。


人工智能解决的是实用性问题,认知科学注重的是解释人类心智与认知机制。但在实际过程中,人们会误认为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是对人类心智和认知过程的解释。也因为二者的混用,人类的心智会被比喻成计算机,人与人的交往是被计算机的算法计算出来的。


同时,互联网强化了“管道隐喻”。



三、具身传播:

身体间性中的“交流无奈”与理解、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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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年学界对“具身传播”的误解

其一,主流的人工智能产品依然是以实用性为研究旨趣的产品。一些学者把人工智能当做解释或思考人类心灵运作的事物。因此,他们误认为具身传播仅仅是技术支撑。例如模拟主持人等等,把人联系到机器上去。

 

另一种误解是将机器联系到人上,例如在脑子中植入记忆芯片,但这对人知识结构的形成,对世界的关照没有关系。义肢可以部分代替人的身体,但永远不能真正成为它。

 

芮老师以海德格尔“上手的锤子”为比喻。锤子不论多么上手,也不是人手的一部分,只是人体的延伸。人的身体是有厚度的。而现在,人们常用“透明性”思维来看待世界,认为世界就是完全无遮拦的透明显现,这恰是梅洛庞蒂后期哲学所批判的。

 

还有一种误解,是一些学者将“具身”误解为“亲身”。然而事实上,身体是否在场和具身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具身重在身体之间对世界默会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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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身在场与《交流的无奈》

芮老师认为,交流的无奈,无奈在身体的厚度。耳听眼看手触,世界不是完全透明的。从负面意义上说,人不可能感同身受。此外,身体的厚度还包括了不同的境遇、身体的情境性等等。

 

胡塞尔提出“侧显”,任何物体都是从某个角度看到的。在具体的理解中,人是通过侧显来向情境化的身体,表达意义的对象化、理性化的思维。因此,针对交流的无奈和理解的辩证关系,一方面人们可以理解,另一方面人不可能完全理解。在这个意义上,具身是心智聚集在人的肉身。

 

芮老师认为,彼得斯的思想很悲哀。彼得斯把心和手二分了,但事实上,没有外在于我们手的心。

 

媒介是人和世界打交道的方式,依赖于人的交往实践,寄托在媒介物上。现在常说“万物皆媒”。芮老师说,如果万物都是媒介,那媒介和媒介学就没有意义了。“万物皆媒”的真正意思是“万物都可能成为媒介”,因此人需要从现象去看待媒介,从身体的元媒介去看待媒介,辩证看待交流的无奈和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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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何以可能

身体图示、意向图示构成意义理解的基础,这使得理解成为可能。同时,身体和世界的默会产生一系列隐喻,隐喻传达了非共有经验的方法。此外,从认知语言学来看,一些学者发现神经科学上也存在一些证据,来发现人与人间可以相互理解。

 

因此,交流是可能的,他和具身有关;同时交流又是不可能的,因为身体的厚度、情境性等等。这样的辩证关系是原初的,是现象学的,也是基于身体这一个元媒介的。




四、具身与离身的辩证关系

人们的认知来源于生活,这是鲜活的、身体的。而当人拥有了认知后,却似乎把身体忘却了。正因为这种得鱼忘筌,过去的传播学忽视了身体问题。“精神交往”这一说法本身,就明显带有心身二分的预设。

 

传播学、心理学、人工智能科学,在符号表征的道路上,目前已经取得了丰硕的成功。但在目前这个瓶颈期,芮老师提出传播中的具身视角,再次寻找原初的东西。

 

芮老师以诗作结,“你的眸子里浮起熹微的秋阳/为什么此刻却藏进睫毛/幽暗的网。”

 

“那么我们能不能从‘睫毛幽暗的网’里,把熹微的秋阳再提取出来,再以此来关照传播学?或许我们会有新的发现。”芮老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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