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0月9日中午，pg电子直营 “博士之家学术午餐会”第三季第1期（总第51期）在鼓楼校区费彝民楼A座418室举行。此次午餐会邀请了香港中文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院长冯应谦教授，为老师和学生们做了关于“香港媒体的过渡”的学术讨论，本次学术交流会由朱丽丽副教授主持，郑欣教授、丁和根教授、胡翼青教授、王蕾副教授、王辰瑶副教授、李明副教授，与七十多名来自院内外的硕博研究生们参加了这次学术讲座和讨论。在学术报告开展之前，朱丽丽副教授将第一季学术午餐会的珍藏版纪念册赠予了冯应谦教授。

在正式解读博士论文之前，冯应谦教授感叹南大新传院越来越美好，与四年前来又不一样的观感。冯教授坦言，博士论文在写作完成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看过，每一个学者在开始其学术生涯之后，由于经历不同，所积累的经验不同，慢慢会改变他们的研究方向，因此，也很感谢博士之家此次讲座，让他能够重新审视当时所写的博士论文。

冯教授首先阐释其博士论文是基于政治经济学的视角下，探讨香港媒体尤其是香港报业的过渡、变革，而“过渡”的概念与当时香港的大背景息息相关。谈及论文选题与方法，冯教授坦言，他对香港充满了感情，研究香港媒体与他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论文的选题一方面要有兴趣，一方面寻求能够长期维持维持下去的理念；在方法上，定性与定量结合，能够融入较为深度的想法，在方法的选取中不应先入为主，应该随着研究问题对时间、空间要求而改变，同时，在定性研究中，理论选取重要，找好理论框架更为重要，在寻求政治经济学的视角中，需要抛开传播学预设，更多的关注政治哲学、政治理论等。

论文首先关注的是香港媒体环境的政治经济结构转变。在香港回归的时候，香港的报纸也慢慢的朝着市场化方向，并愈发成熟，从由卡特尔式垄断主导的资本市场，走向了市场的多元化，变成了资本主义市场的内部竞争。而意见形态在新闻中的主导作用也逐渐消弭，新闻逐渐演变成商品。相比现在纸媒大环境“式微”，以前的香港报纸能够在市场自由买卖，卖报纸的价格能够被自主决定。报纸能够凸显民主、政治和商业的力量，并在这些方面达到一个平衡，这其中也存在着矛盾。在过渡时期，香港的媒体也充斥着香港地方自治和国家主权的双重作用，在奉承当局与回应公众之间徘徊前进。在博士论文中许多提及香港媒体的部分，现今变成现实，譬如媒体变成市场一部分，能够自主定价，同时与政府存在着博弈。值得注意的是，在文化研究相关的论文中，重点不是所研究的文化现象，而是不同环境下文化的比较，譬如研究歌手周杰伦，最主要的是关注周杰伦身处的一个环境。香港媒体当时身处不自由的市场，在这样的环境中，利润和市场的力量继续影响着报纸的生存；各种力量，诸如媒介的政治利益诉求，资本家和权威的控制，都扭曲了传媒市场的竞争。从这个角度来说，论文关注的是香港媒体政治经济环境从并不特别自由的环境过渡到一个自由环境的情境下，媒体是如何改变的。而在政治过渡过程中，报纸编辑的政治倾向逐渐向左，但自我审查与意识形态的变化也被经济所条件所制约。在政治层面上，经济的威胁诸如广告方面的制裁、所有权的控制都能够改变政治立场。

具体层面，论文先讨论的是政治方面，许多表面上看来是政治的东西，实际会受到非常多经济的压力。经济威胁能够改变政治立场，主要表现在广告制裁和所有权的控制。比如，某些报纸有着自身的背景，会在报道的时候有自身的立场和倾向性。地产商在报纸寻求版面的时候，若和该报纸的政治立场不合，也不会选择这家报纸来登上自己的广告。因此，当时不同的广告在不同的报纸出现，不完全是一个商业行为，也是一个政治行为。还有媒介拥有权的改变，若报纸的拥有者想在某方面的政治影响力增强，也会选择卖掉这份报纸。在此基础上，论文阐述了政治的商品化和去政治化的商品化的现象。政治商品化，譬如，一瓶水本身没有政治立场，若添加了很多活动宣扬或立场在这上面，这瓶水的价格可能会上升，报纸也是如此。而去政治化的商品，即许多报纸摒弃政治立场，不得罪所有的厂商，只针对读者，这样也实现了报纸老板的多卖报纸的目标。整个香港媒体的过渡时期，会看见这两种不同的现象，并且共存。文化研究中认为受众是活跃的，并且他们对信息的解读具备多元化。但论文希望能够寻找一种环境，来考虑什么环境之下，读者是最活跃的。因此，媒体拥有权的改变，或者经济和市场的力量增强能够对主流意识形态和政治附属机构造成抵抗。总的来说，所谓的“无形的手”自由市场和政治化的资本主义虽然都存在，但出现的极端情况非常少。这些都是基于政治与经济在什么情况下，有什么不同的改变。

论文还具体研究了经济方面，探讨的是当媒体变成一种商品，会做出几种不同的改变。近年来，媒介愈发寻求专业化、多样化道路，并未不同的观众开拓不同的种类产品。一个媒体公司为了迎合受众、市场的需要，会呈现不同的发展方向，有做电影、玩具、出版公司、硬件公司等，寻求最大的盈利。同时还会使用包括媒体公司上市、多样化、全球化等经济策略，用来降低政治风险，并积累更多的资源以备不时之需。例如在北美发展最好的中文报纸《明报》、《星岛日报》都是因为率先发展国际化的目标而在北美市场站稳脚跟。国际化之后，媒体的经营生态也随之改变。在媒介商品化的情境下，新闻从寻求政治化转向商品化，这些基于物质存在的文化和切实的商品化对新闻存有实实在在的束缚，具体变现为报纸对发行量和广告的要求。在香港报纸中，文化实践和意识形态的阻力也是基于强大的经济基础，这些报纸逐渐从从政治依赖转变成经济依赖。而在另一种情况下，去政治的商品化情境下，愈来愈多的记者寻求“专业化”的角色，变得更加中立，多样化的立场与倾向能够在这类型的报纸中共存。在这样的情境下，报纸能够通过寻求专业化和中立的路径，来抵抗外来的压力。越来越多类似于《USA Today》风格的报纸出现，八卦新闻和轰动性的新闻吸引了更多读者。煽情化的新闻在整个媒体的政治过渡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整个博士论文从政治经济分析中得出重要的结论，用Ralph Miliband的话说，“赚钱并不总是和教化产生产生矛盾。”愈来愈多的媒体需求一种稳定的媒体生态即娱乐化道路，在这样的情境之中，政治与经济的诉求可以结合起来，媒体既可以寻求利润，其内容也不完全摆脱意识形态的影响。

冯应谦教授提及博士论文写作心得时，希望既要有理论的贡献部分，又要有本土的部分，他认为做论文不仅仅要得出一个答案、结论，也是要寻找一个能够跟相关领域的学者进行对话的空间。中国的传播学者也需要多和西方的传播学者对话。

在讨论与提问环节，pg电子直营 丁和根教授问到关于政治经济学有没有专属的研究方法。冯教授说，大部分的媒体的研究都是针对媒体内容，并没有统一的方法。譬如研究迪士尼每次的方法都不一样，时而深度访谈，时而批判，要视具体的内容而定。不过在研究的后期，像文化研究和政治经济学研究，需要使用文本分析，也建议需要研究的学者对需要研究的媒体进行实习，深入调查。

丁教授又追问了中国的“三网融合”如何基于政治经济学分析，他认为对“三网融合”的分析可以从政策制定的角度，进行文本的分析，结合其相互之间的博弈。但值得注意的是，基于政治经济学路径的分析，研究结果很难研究出新意。冯教授回答到，这样的研究需要转化角度，不同的组织立场不一样，通过分析文化政策对于各个部门对政策的看法，得出其对哪一方比较有利。另外，这样的研究侧重的不是指出结果，而是注重解释过问题的过程，阐释的路径。

王辰瑶副教授则将视角指向了政治经济学和文化研究的桥接，并对冯教授发问，她认为，在新闻学研究中，按照政治经济学的脉络，会变成“穷民主，富媒体”的路径。一方面，人们对于新闻产品中娱乐性和名人性的新闻会持较为批判的态度；反来过，从主动使用者的角度出发，新闻作为一种产品有更多的实际意义，与人们的日常实践结合在一起，会有不一样的解释。在王老师的认为，这两种路径还是很难桥接来共同解释一个问题。

冯教授回应到，近十年来，传播的领域都有做出相关的改变，包括政治经济学与文化研究也改变很多，这并不是理论的改变，而是整个国际学术界的改变。就传统的文化研究，政治经济学而言，这些研究并不需要一个固定的研究方法来达成所谓的批判。但国际学术界盛行SSCI期刊，SSCI期刊有自身的选稿标准，文化研究，政治经济学这样没有系统的方法并不受SSCI期刊的欢迎，因为SSCI审稿人来源于不同的学者，这些学者很难寻求一个共同性的标准对待这类研究。为了能够在SSCI期刊出版，文化研究和政治经济学研究的年轻学者，都慢慢寻求实证主义方向，期刊权力容易改变学科的导向，这样的国际学术氛围，非常的影响这两个领域的发展，这两个领域的研究愈发的接近也是基于此。冯教授认为，针对越来越实证化的趋势，这两个领域唯一的嫁接就是对数据存有理性，保持客观性。

pg电子直营 博士生黄贺铂将目光指向了冯教授最近的研究，提出在中国大陆的语境下，动漫产业的高风险性应该如何消解？冯教授谈到其最近的动漫研究是基于政治经济学的视角，在中国大陆不完全的竞争市场，许多动漫投资商不考虑投资风险，只将其作为附属投资，不考虑盈利，动漫产业不顺应市场规律，不考虑观众，面对全球化的诸如迪士尼的冲击显得毫无竞争力。而在其他国家的动漫产业，会充分考虑市场的诉求，尊重本土化，寻求多样化的发展。

郑欣教授提问冯教授，当回看博士论文的时候，有没有重新体会新的东西，他自身希望演讲能对老师、博硕士有哪方面的启迪。冯老师坦言，当回看博士论文的时候，总是觉得以前的思想不成熟，方法不够好，但是他原来以前对理论的使用，训练，到现在还受益。在研究中，重要的不是分析什么议题，重要的是问题背后的理念。同时，希望中国的传播学者也要努力，讲视野跳出中国，这就需要跳出本土化，从SSCI看出，现在传播学的话语权还在英语国家手上，中国学者要寻求与世界的传播学者对话，成为世界传播学界重要的组成部分。

讲座的最后，朱丽丽副教授感谢冯应谦教授来南大新传院完成了奇妙的连接，因为其在明尼苏达大学的导师李金铨教授和其在香港中文大学所带的博士张潇潇副教授都曾经来过418博士之家。pg电子直营-电子博彩导航 博士之家午餐会第三季第一期在热烈的掌声中落下帷幕。

(文/黄贺铂 图/曲飞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