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25日中午，pg电子直营 “博士之家学术午餐会”第19期在鼓楼校区费彝民楼A座418室举行。此次午餐会邀请到了上海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新闻与传播研究中心主任吕鹏副研究员，为老师和同学们做了题为“性属、媒介与权力再生产——消费社会背景下电视对男性气质的表征研究”的学术报告。本次讲座由王蕾副教授主持，郑欣教授、王辰瑶副教授、朱丽丽副教授、付晓燕老师、黄佳副研究员，和四十多名来自院内外的硕博研究生们参加了这次讲座和讨论。

 

在报告开始前，吕博士介绍了论文选题的缘起，自己最初对弱势群体研究颇感兴趣，在搜集文献资料的过程中发现学界一般将女性定义为弱势群体，女性研究也比较充分，但国内系统进行男性研究的成果不多，于是就促成了论文选题上的“男性”转向。研究主题上一开始定义成“男人之死”，大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意味在内，但从传统男性气质的衰微到新时代男性气质的浮现，这个历时性过程中的变化是否足以体现出主题？由于不能十分确信，于是放弃了。后来研究主题调整成“镜中的男人”，但考虑到对男性气质仅仅做一个镜像式的反映，这样的电视再现研究了无新意，也弃之。最后从构成主义和符号互动的角度出发，形成了“性属、媒介与权力再生产”的主题，遂在这个框架下展开论文的资料搜集和文本写作。因为研究主题本身的学科边界是宽阔的，自己基于文化研究的路径采用了批判和阐释的研究方法，符号学、叙述学方法在文中较多地被运用。

 

吕博士谈到自己的研究对象主要就是新闻、娱乐、广告、电视剧这四种电视节目形态，本来也有考虑将体育节目进行单列，但因份量不足最终被划到娱乐节目里。论文的主体内容也是围绕这四个方面展开的，电视新闻节目对男性气质的表征是隐含在电视节目生产内容、价值 视角以及新闻性质的变化过程之中；电视广告对男性气质的表征是通过直接的欲望呈现、刻板印象的塑造和先锋形象的生产而达到；电视娱乐节目对男性气质的表征是通过娱乐的狂欢化、性属的消费化和性向的节目化而实现；而对于电视剧来说，则是通过一系列或是刻板、或者先锋、或是理想男性形象的塑造而表征了男性气质的多样性。然而，无论消费社会作为一种语境是通过什么样的形式在各种不同的电视节目中得以表现的，它的逻辑价值都深深地控制和影响着电视节目对男性气质的表征，从而服务于男性气质意义的生产。

 

在介绍完论文的大致内容之后，吕博士还谈到了自己的论文“生产”体会，博士论文虽然精心准备，但终究是一个有遗憾的产品，动手越早后面的孕育越顺利，论文准备了很长时间，最后用4个月零20天的时间就写完了20多万字的论文。另外选题一定要自己感兴趣并能获得导师支持，对文本材料和学术文献材料要大量占有，并笑称在文本材料搜集期间，自己不是在看电视，就是在下载电视。他强调，多学科视野非常有助于思维发散和论文写作，自己在做论文时出了很多副产品，论文的每章都是一个独立部分，抽出来发表了不少文章。

 

报告结束后进入了现场讨论环节。郑欣教授请教四种电视节目形态一来并未穷尽二是彼此之间尚有交叉，这对于研究结果有无可能造成影响偏差？另如果不选择电视，做其它类型媒介的男性气质表征研究，和电视相比有何差异？吕博士表示，电视节目分类系统目前还是比较混乱的，自己对类型的划分并不是以节目特质为依据，即一种节目区别于另一种节目的本质差异，而是以该种既成事实的类型节目的重要程度作为划分依据。有些节目类型对于男性气质表征得不那么强烈，就没有被包括进来，即便是已囊括在内的电视新闻节目，其实它对男性气质的表征都是呈一种不那么明显的内隐状态。因为文本材料搜集的足够多，自己采取主观立意抽样去判断它们的重要性，之所以选择这四种节目形态是因为它们能较好地回答研究主题。此外，对于男性研究最大的媒介类型其实是电影，另一个是男性时尚杂志，但是一方面电影研究和新闻传播学的传统研究领域还是有一些距离，一方面男性杂志的研究难出新意，而电视媒介自己文本占有量多且导师又有要求，所以最终选择了这种媒介类型。至于不同媒介类型在表征男性气质之间的差异，自己认为在消费社会的大背景下，这种表征过程中的父权与反父权的斗争，某种程度上具有很大相似性，结论差异不会太大。

 

朱丽丽副教授表示，既然是在国内社会背景下展开的文化研究，在电视新闻节目表征男性气质的过程中，属于男性气质本土化的地方何在，它呈现出何种特征？另外这种男性气质有无呈现出代际分层，跟代际文化有关联吗？吕博士坦承，电视新闻节目这一章做得还是比较心虚，新闻是电视节目类型中很重要的一块，新闻专业主义强调报道客观公正、无价值倾向，跟性属没有太大牵连，构成比例较少。女性研究相对而言比较被认可，这是因为传统的新闻专业主义报道内隐地以男性视角为出发点，受众也以男性为主，新闻消费主义报道模式下，超越两性对立诉求之后的变化体现在报道视角、议题、性质等方面，但总体说来电视新闻节目对男性气质的表征没有后边三种节目类型那么明显。至于文化研究的本土性，电视以国内节目作为最基本的材料，文本的电视和技术的电视、机构的电视总是会产生一些勾连，比如在我们国家某些敏感的东西不能出现在电视上，节目呈现就会有许多折衷之策，像例外的话就采纳国外节目进行补充，特别是日韩节目，毕竟是处在同一个儒文化圈下面的，受传统文化影响，并无呈现出太多差异性。至于第二点，代际视角自己并没有引入，是因为研究置于消费社会的语境之下，这是在改革开放以后生活方式发生很多变化的情境下才有的，很多东西是之前所无法生产出来的。

 

付晓燕老师从自己的求职经历出发提到，经济越发达的国家，男女两性对性别身份的意识就会越模糊，并笑称如果在某个地区被特意问到性别身份归属，就说明该地不够现代化。她表示，论文对男性气质在新时代的变化似乎有些悲观，可从乐观角度去看，这种变化可能恰好体现了社会的一种进步。吕博士回应道，工作里面的性别平等得到广泛倡议，在西方如果遭到职场性别歧视可以投诉，但温情脉脉之下两性平等是否更具实质性得打一个问号。据了解，西方目前并未有这样的态势，社会底层争取性别平等的意识会强一些，但两性平等现状未见得比我们国家要好很多。此外，论文不是为传统男性气质的衰微而悲观，而是对男性和女性都受到了父权制的压迫而表现出某种忧思。

 

pg电子直营 2013级博士生翟光勇主张，男性和女性之间需要对话，男女平等不代表着两性要在各个层面相等，可以在行动方式、精神人格上平等，但没必要扩大到所有层面。自己对论文中的权力再生产有一些小疑惑，布迪厄提到教育对身份的再生产，再生产有一层意思就是文本对现实的再现，从原初的东西到现实的东西，必须得有一个用文本做比照再生产的过程，建构也是基于现实“复制”之上的建构。另外，文本材料中的电视节目既然不仅仅是中国的，这种国族不同有无可能导致结论差异？吕博士称，权力的再生产有复制之意，但再生产过程中不单是复制，权力一定有流动，一是男性气质内部的，一是男性气质之外的，男性气质是相对女性气质而言的，两性间也有这样的流动，它更多地是一种社会建构。至于国族差异，所有社会类型男性气质大抵都可分为四种，霸权的、从属的、共谋的、边缘的，不同国家不同地区不同种族不同民族，其具体呈现特征会不一样，比如美国黑人的肤色体现出一种从属的男性气质，而中国就没有。概念借用但表现点不一样，我们国家地域辽阔，各地区对于男性气质的要求不一样，也是千差万别，借用之后是从它的统属意义上去讲，如霸权/非霸权，差异性没有深究是因为不在论文考虑范围之列。

 

王辰瑶副教授表示自己对“两性间应平等但不是相等”这句话非常认可，但是谁拥有界定平等的话语权？比如自己就会对儿子规约言行，让他去做些小事去养成绅士风范，背后的权力平等会不会取消男性气质和女性气质的差异，变成只是一种偶然的个性呈现？或许自己不应该用言行规约去建构儿子所谓的男性气质？吕博士表示，男性气质要解放、要打破、要有多样性，但如果有孩子后他身上什么样的气质自己能接受，就现在而言也是一种困惑。理想状态的到达、性属的自由选择，要有一段漫长的路要走，自己有生之年是看不到，现实规约、文化钳制之下，我们有必要去抵制父权制的影响，研究结论的内心接受度是构成自己焦虑的一个来源。王辰瑶教授还提请大家注意，信念层面讨论男性气质和女性气质的差异，现实层面又有很多不一样，比如在职场上一个男性气质强烈的团队里面，适当表现女性气质反而是一种保护，这可能是一种策略性的表演行为。